蜗牛角上不必争
古人爱用”蜗角之争”来比喻极微小的境界之争。《庄子-则阳》篇:“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
鸽眼之争,现在看来,其实无非“蜗角大战”,中国赛鸽家在各个历史阶段,无论是世纪初的老一辈还是年轻一代,在“鸽眼研究”上都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也可以说鸽眼研究从一开始就处在东西方两种极不相同的文化之间徘徊。有人要兼顾中西,在二者的对立与交融中思索与探索鸽眼。“中国式鸽眼道”仍然摆脱不了西方强势文化的阴影。
遥想中国近代历史,当张之洞提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时,严复驳斥道:“体用者,即以物而言之也。有牛之体则有负重之用,有马之体则有致远之用,未闻以牛为体则以马为用者也。”
事实上,很多人的“研究鸽眼”,实质上就是想达到“西学为体,中学为用”的目的。以牛为体则以马为用,这显然是南辕北辙、自相矛盾的。鸽眼研究在学术上已发生“畸变”――非牛非马,何以致用?传统之体渐弱,鸽眼之用难宏。其后以“实战为主”为主的赌翔之风日盛,研究鸽眼不与研究鸽药来得直观。鸽眼之用勿论,异化的轨迹清晰可辨。这就是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冲突,在现代赛鸽发展中所表现出来的胜负强弱之势。
鸽界很多人一生都在学习、研究和应用“中国式眼道”。他们不是仅把继承当前期工作,他们的学术轨迹是“强传统之体,宏鸽眼之用”,是“体用一致”的。概而言之,“中国式眼道”有自己的原理,即自己的“体”,这就是“整体论”;“外来鸽眼论”也有自己的“体”,即“还原论”。以还原论的方法规范整体论的“中国式眼道”,故鸽眼必然无用。
正如王国维先生所说∶中西学之为异也,如某种人之面目然,不可强为似也,故中学有中学之体用,西学有西学之体用,分之则并立,合之则两亡。这让我们不难看到,随着鸽眼研究的“现代性”逐代增强,传统性逐代减弱。无怪乎会出现“辛辛苦苦几十年,得来鸽眼无用论”的哀叹!
为了完成此稿,翻阅了十几年来的读书笔记,里面收录了这样一段话∶“有些人喜欢用显微镜去观察一片叶子,有些人用肉眼去细看木头的年轮。但真正去认识一棵树必须从枝叶到根本,从过往的清风到枝干的神韵都注意到。”同样地,我们正视赛鸽及其理论时,如果只从细微未节着眼,便是对赛鸽的一种侮蔑。也许,这正应是我们换个角度看鸽眼的自识、自知、自恰吧!